【歐陽修的父親歐陽觀為官時,常詳查死刑案件,試圖找出活路。】
歐陽觀,宋代廬陵人,有學行。歷泗、綿二州推官,留心讞獄,唯恐不得實情。
嘗某夜對燭治官書,但屢廢而歎。夫人鄭問其因。
觀曰:「此死獄也,我求其生而不得耳。求之而不得,則死者與我俱無恨也。況能求而有得耶?以其有得,則知不求而死者,有恨也。夫吾常求其生,猶失之死,而世人卻常求其死也。」
生子修,未及成立,而觀卒。母夫人嘗以是事語修,且曰:「吾不能必知汝將有成否,但知汝父必有良後也。」
修果及第,為賢相。帝追封觀為鄭國公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救濟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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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單身的孫薩原本抽中要當兵,其兄孫棘已有二子,願代其弟;帝聞,特許皆免。】
孫棘,宋代人。
時,抽丁從軍,弟薩中。
棘妻許氏囑夫曰:「君為家長,豈可諉罪小郎?姑臨亡,以小郎囑君;今其未娶,家道未立。君已有二子,死復何恨?」
棘遂詣郡,願代薩行;而薩辭謝自引,不願兄代。
太守張岱疑其不實,分置棘、薩,令吏私察之。
各報以從其所請,顏色並悅,甘心赴死焉。
岱遂上表,詔下特免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和睦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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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般人抓到認識的人偷自己的東西,最多是放行而已;能夠再送珠寶的,應該沒幾個,尤其是自己也不富裕時。】
劉莊襄公璲,大父曰仲輔,自少仁恕愛物。
初婚之夕,家尚貧,有一偷兒入室;公驚視之,乃所識人。
公曰:「乃汝耶!想以貧故為此。」
檢夫人首飾數件給之,令去,曰:「我終不言。」
其後夫人訊之,公曰:「已許不言矣!何見問?」
及公歿,有一族子製衰服,頭觸棺,哭極哀。
人疑其為偷兒,而有善行,蓋愧而改也。
公既以孫貴累封,後甲第不絕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勸化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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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為了兒女好,嚴格教育才是對的;但現今不少父母都把獨生兒女寵壞了,這種父母日後一定會受到寵壞兒女的惡報。】
劉忠肅公摯兒時,父居正督課極嚴,動必繩以規矩。
或謂曰:「君止一子,獨不可少寬耶?」
居正曰:「正以一子,不忍縱也。」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慈教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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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阮孝緒外出,母病於家,即感應而回;入山為母尋藥,感神異而尋獲。】
阮孝緒,字士宗。
於鍾山聽講,母忽有疾,兄弟欲召之。
母曰:「孝緒至性冥通,必當自到。」果心驚而還。
母藥必須生人蔘,舊傳鍾山出。
孝緒躬歷幽險,累日不值。
忽見一鹿前行,孝緒隨之至一所,鹿忽滅。
就視,獲蔘。母立癒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孝順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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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雙胞兄弟先同運勢,弟後私通,命運即乖。】
豫章地方有雙生子,相貌既同,聰明文才亦如一。
及應考,同時補博士弟子。
娶後一年,同日生子。
再應考,又同補餼。
至三十一歲,偕赴省試時,鄰居有美孀,私挑兄。
被兄正色拒絕,並誡弟說:「你我貌同,恐再挑你,切莫作損德事!」
弟不聽勸,竟私與婦通,並許之考中後即娶為妻。
婦亦不知有兄弟二人。
發榜時,兄得中,弟竟落第。
弟騙孀婦道:「我今雖中,待發甲後迎娶更有光彩。」
並稱短缺資斧,婦將積蓄盡給了他。
明春,兄發甲,弟仍落第。
婦日夕盼望,消息全無,抑鬱成病而死。
次年,弟的愛子忽夭折,因痛哭而盲,不久亦死。
兄卻多子多孫,享受福祿。
可見他們雖是雙生同命,但後來心地有異,禍福也就兩樣了。
(李圓淨《人鑑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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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年長者拜年輕者為師。】
吳江 流慶菴 無為 能公,齒先予,德先予,出家先予。
予早歲遊蘇湖間,與同堂坐禪。
及予住雲棲,公來受戒,求列名弟子。
予謝不允,則固請曰:「昔普慧、普賢二大菩薩尚求入匡廬蓮社,我何人斯,自絕佳會?」
不得已,如董蘿石謁新建故事,許之。
以賢下愚,有古人風,筆之以勸後進。
(明 蓮池《竹窗隨筆》)
註:明代董蘿石年六十八,禮王守仁為師;時陽明先生年五十二,世宗封為新建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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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意外之財,徐孝祥用以利眾,以福修福,後福益大。】
徐孝祥,吳江人。
隱居好學,布衣草履,恬淡無欲。
一夕,散步後園,見樹根一坎坷,諦視,有石井。
啟之,皆白金也;亟掩之,一毫未取。
後二十餘年,歲大饑,民不聊生。
乃曰:「是物當出世耶!」
啟穴,日取數錠,收穀散貧,全活甚眾。
時,祥有女出嫁,惟荊布遣之,於藏中物,錙銖無犯。
子純夫,發解,官翰林承旨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交財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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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劉大夏為了避免勞民傷財而藏匿文件,雖然害一人受刑,但救了不少人命並節省龐大費用。】
劉大夏為車駕郎中。
有人言先朝遣鄭三保至西洋,獲寶無算。
上命兵部查三保至西洋水程。
時項忠為為尚書,使吏檢舊案。
劉先入,檢得藏之,故吏不得。
項笞吏,令復檢;三日不得,劉終祕不言。
會有諫者,事遂寢。
後項詰吏,以庫中案卷,焉得失去?
劉在旁微笑曰:「三保下西洋時,所費錢糧數十萬,軍民死者萬計。縱得珍寶,何益?舊案雖在,亦當毀之,尚追究有無耶?」
項降位再揖而謝,指其位曰:「公陰德不細,此位不久屬公矣!」
後劉果至其位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救濟》摘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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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岷地風俗怕被傳染,一人有病就全家迴避;辛公義任岷州刺史,便親自示範,遂一改舊習。】
隋代辛公義,任岷州刺史。
岷俗畏疫,一人病,闔家避之,因此病者多死。
公義命皆抬置廳事,暑月廳廊皆滿。
公義設榻,寢處其間,捐俸具醫藥,身自省問,病者多癒。
乃召其親戚諭曰:「死生有命,豈能相染?若能相染,吾死久矣!」
眾皆慚謝而去,風俗為之一變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和睦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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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陳寔做人公正又善於開導,鄉民信任其調解;乃至「樑上君子」成語的由來。】
陳寔字仲弓,平心率物。
鄉人爭訟,輒求判證。寔諭以曲直,開以至誠,皆感動至曰:「寧為刑罰所加,毋為陳君所短。」
有盜,夜入其室,止於樑上。
寔知不發,呼孫訓曰:「人不可不自勉!不善之人,未必本惡,習以成性,遂至為非。樑上君子是矣!」
盜驚,投地規罪。
寔曰:「視君狀貌,不似惡人,宜深克己返善,此當由貧困。」贈絹二疋以歸。
自是,邑無盜者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勸化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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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教導子女要把握機會教育,家庭應以品德、禮儀為主,從小細節上著手,子女習以為常後,大地方就不容易出錯了。】
陳了翁,日與家人會食,男女各為一席。
食已,必舉一話頭,令家人答。
一日問曰:「並坐不橫肱,何也?」
孫女方七歲,答曰:「恐妨同坐者。」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慈教》)
李亦人曰:「凡人日用行常,及古人單辭片語,皆有一至理寓於其間;特習而不察,遂視之貿貿耳。若為父兄者能處處指點,俾為子弟者在在思惟,道理有不日熟,見解有不日開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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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任元受為了母親的健康而研究醫書,遂成專家。】
任元受,宋人。
母老多病,元受遍閱方書。
凡母致疾之由,或以飲食,或以燥溼,或以語話稍多,或以憂喜稍過,五臟六腑中,盡皆洞見曲折,不待切脈而知,用藥必效。
張魏公欲辟之入幕,元受力辭曰:「即使吾有神丹可以長生,必以供母,不以獻公,況能捨母而與公軍事耶?」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孝順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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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雖然人們只是在心中盤算,也會被鬼神記錄。衛仲達因為動太多惡念,不能做高官。】
衛仲達初為館職,被攝至冥司,冥官命冥吏呈善惡二錄。比至,則惡錄盈庭,善錄僅如箸小。官色變,索秤稱之,則小軸乃能壓起惡錄。
官善曰:「君可出矣!」
仲達曰:「某年未四十,安得過惡如是之多?」
官曰:「不然。但一念不正,此即書之,不待其犯也。」
曰:「然則小軸中所書何事?」
曰:「朝廷嘗大興工役,修三山石橋,君上疏諫止之;此諫稿也。」
曰:「某雖言之,朝廷不從,於事何益,而能有如是之力?」
官曰:「朝廷雖不從,然念之在君者已是。假使聽從,則君善力何止如是,將乘此而獲度世矣,尚得而攝君乎?奈何惡念過多,力已減半,不可復望拜大官職。」
後果止於吏部尚書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存心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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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劉寬心胸寬大,從容不迫,為人著想,恕人過失;一般人還真不容易都做到。】
劉寬字文饒,性仁恕;雖倉猝,未嘗疾言遽色。
有人失牛,就寬車認之。寬無所言,下駕予牛,自步歸還。
有頃,認者得其牛,送還謝罪。
寬曰:「物有相類,事容錯誤。幸勞見歸,何為謝之?」
一日,當朝會,嚴裝已訖,婢奉肉羹,誤污朝衣。
寬神色不異,徐言曰:「羹爛汝手乎?」
官侍中,封逯鄉侯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性行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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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楊博父親代人保管錢財,即使其人去世,也不貪圖這筆錢,主動還給其人兒子。】
太師楊公博,蒲州人也。
其父服賈淮揚,眾商服其行誼,推為鹽祭酒。
有關中鹽商,急於還鄉,將千金寄公處,二年不返。
公取埋花盆中,上植時卉。
遣人於關中物色之,則商已謝世矣!
止有一子,不知有金寄公處。
公邀之至,指花盆謂曰:「此若翁所寄千金也。」
其子愕然不敢取。公曰:「係爾家物,何必辭?」
其子叩謝,攜金而去。
後生太師,歷官吏部尚書。孫俊民,戶部尚書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交財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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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竇禹鈞雖註定無子且短命,但以行善之功德而得五子且壽八十二。】
竇禹鈞,燕山人,年三十無子。
夢亡祖父謂之曰:「汝命無子,壽且促,當早行善事。」
公為人素長者:
於同宗外姻,有喪不能舉者,為出錢葬之,前後凡二十七喪。
孤遺女,及貧不能嫁者,為嫁之,凡二十八人。
故舊相知,遇其窘困,必擇其子弟可委以財者,隨多寡貸以金帛,俾之營運。
四方貧士,賴以飲食者,不可勝數。
建書院四十間,聚書數千卷;禮聘文行之儒,以育四方之俊。
其貧無供頓者,資給之。
賴以成名者,前後接踵。
公每年收入,除伏臘供給外,皆以濟人。
家惟儉素,無金玉之飾、衣帛之妾。
復夢祖父告曰:「數年來,上帝以汝有陰德,名掛天曹,延壽三紀,賜五子榮顯,福壽而終,充洞天真人位。」
復囑曰:「陰陽之理,大抵不異。善惡之報,或發於現世,或報以來世,或受之子孫,天網恢恢,疏而不漏,此無疑也。」
公累積陰德,以諫議大夫致仕。
年八十二,別親友,談笑而卒,子孫皆顯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救濟》摘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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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陳世恩以關心代替責備來感化,以尊敬來表達感激。】
陳世恩,夏邑人,萬曆己丑進士。
兄弟三人,長孝廉,次即公,季弟某。
弟少好狎遊,日出晏歸。
廉輒作色規正,弟不改。
恩曰:「徒傷愛,無益耳。」
每夜恩即自守戶外候弟;待弟入,恩乃關門,問以冷熱飢飽。
如是久之,弟乃大悔,不復暮歸。
及恩貴,廉已卒。
有吳三者,廉側室之弟也。
一日吳來省其姊,衣帽藍縷,恩邀與對食。
弟自外至,請問曰:「他所飲食之,足矣,何預客座?」
恩曰:「庶嫂,子女俱無,少年孀居,為兄守制,吾感之敬之,與其弟一對食,何傷?」弟歎服。
恩二子陞、陛,俱登第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和睦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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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陳龍正教導其子孝悌、惜福、勤學之意。】
如何是孝悌?
父母言語,逐句遵依;
兄弟姊妹,從不爭鬥,此名孝悌。
孝悌之人,自然合家喜歡。
如何是惜福?
人人愛惜,不輕怒罵;
物物愛惜,不忍破壞,此名惜福。
惜福之人,自然壽命延長。
如何是勤學?
讀書之時,不帶嬉戲;
嬉戲之時,常帶讀書,此名勤學。
勤學之人,自然科名易就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慈教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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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顧態不因私利而欺騙父親。】
顧態,性至孝。
父娶妾,生二子,鍾愛之。
態每歲所得束脩,悉以奉父。
庚子春,態授課於張氏。
赴館之日,張知其孝行,即具一歲脩金送之;
告以:「今日之銀,公父未知也。此間有田欲售,可買之。待秋收,可得租若干。」
態曰:「不可。豈可為幾石米易其心,且欺吾父哉?」
卒持以獻其父。
生子際明,少年進士,官翰林。
(清 史潔珵《德育古鑑-孝順》略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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